大门被撞开的哐当巨响,跟外面骤然拔高的诡异喜乐丧曲混在一起,差点把我天灵盖掀飞!
我他妈猛地扭头,只见几个穿着黑色劲装、腰里别着家伙的彪形大汉堵在门口,一个个面色凶悍,眼神跟刀子似的扫进来。为首的是个刀疤脸,刚才喊话的就是他。
“姓沈的!耳朵聋了?杜先生请你过去喝茶!麻溜点!”刀疤脸语气极其不耐烦,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。
杜席珍!这老王八蛋果然没憋好屁!早不来晚不来,偏偏赶在子时迎亲的档口来!这是要截胡?还是想当着“冥婚”各方的面给我难堪?
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,一边是预示着岑无咎要挖我心的纸元宝,一边是门外催命的杜府打手,远处还有越来越近的迎亲队伍……操!三方围剿啊这是!
“几位爷,稍安勿躁!”我赶紧挤出笑,试图拖延,“您看我这……正办喜事呢,花轿都快到门口了。能不能容我先……”
“喜事?”刀疤脸嗤笑一声,吐了口唾沫,“跟个死人搞冥婚,算他妈哪门子喜事?杜先生等的就是你这场鬼戏!别磨蹭了,走!”
他身后两个大汉直接跨进门,一左一右就要来架我。
我心头一急,下意识就往后退,手摸向怀里那枚静音铜铃——妈的,逼急了老子摇铃跟你们同归于尽!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关头——
笃。笃。笃。
那熟悉的、不紧不慢的竹杖声,清晰地穿透了外面的喧嚣和屋内的紧张气氛,响了起来。
声音不大,却像有魔力一样,让所有人都顿了一下。
刀疤脸和他手下脸色微微一变,显然知道来的是谁,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。
我循声望去,只见岑无咎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街对面阴影里,墨镜对着我们这边,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冷嘲。
“杜家的人?”他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过来,“回去告诉杜席珍,沈老板今日有约。想请人,改期。”
刀疤脸脸色难看,硬着头皮道:“岑少爷,杜先生吩咐了,务必请到沈老板。您看……”
“我看?”岑无咎轻笑一声,竹杖轻轻点地,“我看今天日子不好,不宜动土,更不宜请客。”
他顿了顿,墨镜转向我这边:“对吧,沈老板?我们的‘好日子’,可是系统钦定的,改不了。”
我瞬间明白过来他在给我递话茬!对啊!“请期”!冥婚的第三步!需要选定黄道吉日!系统定的就是三天后,元旦!
拿“系统钦定”和“冥婚规矩”当挡箭牌,先把杜家的人怼回去!争取时间!
杜席珍势大,这帮打手未必吃这套。而且系统定的日子就像铁律,很难更改。
但必须试试!
我立刻挺直腰板,拿出刚才那点强装出来的镇定:“几位爷也听到了!不是我不给杜先生面子,实在是婚期已定,系统最大!这日子是上头选的,吉时已到,花轿临门,我要是现在跟你们走了,冲撞了规矩,惹怒了……上面的东西,这责任谁担?杜先生担得起吗?”
我故意把“上面的东西”说得含糊其辞又阴森恐怖。
刀疤脸果然被噎了一下,眼神闪烁,有点犹豫。他们这帮混江湖的,可以不怕人,但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还是心存敬畏的,更何况牵扯到杜先生都忌惮的“系统”。
就在这时,那诡异的喜乐声已经到了极近处!甚至能听到纸人抬轿那特有的、哒哒哒的僵硬脚步声!
刀疤脸脸色变了几变,最终狠狠瞪了我一眼,撂下句狠话:“行!沈老板,你有种!咱们走着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