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煦言带着一身几乎要将灵魂都冻结的寒意,离开了那间简陋的公寓。楚南栀那句“商业行为”和“玩不起”,如同最锋利的冰锥,将他最后一点试图挣扎的力气也彻底抽空。
他像个游魂一样在城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,不知该去向何方。郑氏的危机,股权的被迫出售,以及楚南栀那冰冷的、将他视为纯粹商业对手的态度……一切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荒谬。
几天后,一则来自那间公寓房东的消息,辗转通过物业找到了林恪,又由林恪,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,汇报给了郑煦言——楚小姐已经退租,并且请了专业的清理公司,将公寓恢复到了出租前的状态,所有个人物品均已清空。
清空了。
她彻底抹去了在那里存在过的一切痕迹。
郑煦言听到这个消息时,正站在办公室那面尚未修复的、布满裂痕的落地窗前。他的背影僵硬了一下,却没有回头,只是挥了挥手,示意林恪出去。
又过了几天,或许是某种不甘,或许是内心深处那无法熄灭的、想要探寻最后一点真相的执念,驱使着郑煦言再一次来到了那栋公寓楼下。
他用某种手段拿到了房东的备用钥匙,打开了那扇门。
果然,如同汇报所说,公寓里空荡、整洁得可怕。曾经属于楚南栀的那些寥寥无几的衣物、书籍、绘图工具,甚至那只旧兔子玩偶,全都消失了。地板光洁,厨房台面空无一物,连卫生间里都没有留下一根头发丝。
她走得干干净净,决绝得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郑煦言站在客厅中央,环视着这个曾经承载过她短暂停留的空间,心中一片冰凉的死寂。看,这就是她,连离开,都如此干脆利落,不拖泥带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