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城市沉睡,唯有郑氏集团顶层公寓的书房,依旧亮着冷白的光。郑煦言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与不断闪烁的多个显示屏之间,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疲惫与专注。与周氏的战局进入白热化,每一个决策都可能牵扯数十亿的资本流向,他不敢有丝毫松懈。
书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,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。楚南栀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长耳兔睡衣,睡眼惺忪,像是梦游般溜达了进来,目标明确地直奔书房角落那个存放着她私藏零食的小推车——这是她当初强行划定的“领地”之一。
她窸窸窣窣地翻出一包海苔,“咔嚓咔嚓”地吃了起来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郑煦言从繁复的数据中抬起头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瞥了她一眼,没说话,显然已经习惯了她在自己工作时的各种“入侵”行为。
楚南栀吃完海苔,拍了拍手上的碎屑,目光扫过他手边那杯早已冷透、却一口未动的黑咖啡,以及他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青黑。她撇撇嘴,像是随口抱怨,又像是自言自语:
“万恶的资本家,就知道压榨自己。”
她晃到旁边的迷你水吧台,熟练地加热牛奶,倒入一个干净的马克杯,然后“啪”一声,不怎么温柔地放在了郑煦言堆积着重要文件的桌角,差点碰倒一个笔筒。
“喏,”她语气懒散,带着点不情愿的施舍意味,“趁热喝了。你可别真猝死在这儿,到时候继承你那一大摊子麻烦事儿,光是办手续就能累死我,想想都头疼。”
说完,她也不看他反应,像是完成了什么不得不做的麻烦任务,抱着新搜刮到的两包薯片,又像来时一样,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,还“贴心”地(或者说懒得关严实)给他带上了门。
书房里重新恢复寂静,只剩下牛奶杯口氤氲升腾的热气,带着浓郁的奶香,一点点驱散着咖啡残留的苦涩。
郑煦言盯着那杯突兀出现的、冒着暖气的牛奶,眉头习惯性地蹙起。他从不喝这种“幼稚”的饮品,尤其是在需要高度集中精力的时候。
“多事。”他低声斥了一句,像是反驳她刚才的话,也像是在告诫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