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的朱雀大街上,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,引得路人纷纷侧目。车帘掀开一角,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难掩激动的脸——那是原秦州的一个佃农王二,如今已是拥有五十亩良田的“公士”爵爷。他正赶着去工部领取新的农具,车后跟着两个扛着种子袋的仆役,都是他用军功赏赐买来的奴隶。
“王爵爷,您这是要去种新庄稼?”路边卖茶水的老汉笑着打招呼。
王二勒住缰绳,爽朗地应道:“是啊,陛下赏的土豆种子,据说一亩能收三千斤,得赶紧种下去!”
这样的场景,在北方各州随处可见。军功制像一剂强心针,让无数平民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。一个奴隶斩杀三名敌兵,就能脱籍为平民;一个平民攻破一座城池,便能封侯拜将。实打实的土地、人口赏赐,比任何口号都更能凝聚人心。
李砚坐在皇城的暖阁里,看着户部呈上的《北地垦荒图》。图上用朱砂标注着新开辟的农田,密密麻麻地从关中延伸到燕云,仅去年一年,北方就新增耕地百万亩,其中大半种上了土豆、番薯。
“民以食为天,有了粮食,天下自安。”李砚对侍立一旁的秦老儒说,指尖划过图上的关中平原,“这里曾是周室的粮仓,如今在我大秦手里,要让它比从前更富庶。”
秦老儒躬身道:“陛下推行军功制与新作物,实乃造福万民之举。如今北方流民皆归田亩,商旅往来不绝,连江南的富商都偷偷来长安做生意,可见民心所向。”
李砚笑了笑。他从不否认自己在用利益驱动人心,可这又何妨?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,利益永远是最有效的纽带。士兵为土地而战,农民为丰收而耕,商人为利润而逐,各司其职,各得其所,天下自然安定。
科举取士的作用也日渐显现。新科进士们分散到各州,兴修水利、推广农技、开设学堂,将中原的文化与制度带到北方各地。他们中虽有不少酸腐儒生,却也不乏务实之才——有个出身寒门的进士,竟改良了曲辕犁,让耕作效率提高了一倍,被李砚破格提拔为工部郎中。
“这些儒生,骂起人来一套套的,用好了却是治国的好手。”李砚翻看着进士们的奏折,里面既有对礼制的争论,也有对农事的建议,“给他们官做,给他们俸禄,让他们有机会光宗耀祖,他们自然会为大秦卖命。”
秦老儒深以为然。儒家讲究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,而科举正是实现这一理想的最佳途径。大秦给了儒生们施展抱负的舞台,他们自然会用自己的学识回报——哪怕心中仍有“华夷之辨”,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,也只能选择与大秦共存。
南方的流民仍在源源不断地北迁。他们多是不堪周室藩王盘剥的农民与工匠,听闻北方“有田种、有饭吃、无苛税”,便拖家带口,冒着风险渡过黄河。李砚来者不拒,下令各州府设立“安置营”,给流民分发种子、农具,安排他们到新开垦的土地定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