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环带来的无力感,如同不断上涨的冰冷潮水,已然淹没了林野的膝盖,正缓慢而坚定地向着胸口蔓延。就在他死死盯着楼梯拐角,内心那声关于“约定”的嘶吼尚未完全平息,精神因反复折磨而出现一丝不可避免的松懈间隙——
阴影,动了。
就在他身侧不远处,那面斑驳的、墙皮剥落得尤其严重的墙壁阴影里,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沉睡中苏醒了。那里的黑暗比其他地方更加浓稠,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、凝聚。
没有脚步声,没有气息的流动。
一个身影,就那样悄无声息地、如同从墙壁本身渗透出来般,悄然浮现。
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、略显宽大的白大褂,象征着某种冰冷的权威与无法逃避的审判。面容依旧笼罩在一层模糊的、仿佛永远无法对焦的雾气之后,看不真切,唯有那双眼睛——透过雾气,异常清晰地投射出来,里面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,只有一种如同观察解剖标本般的、纯粹的冰冷与一种深不见底的恶意。
是那个医生NPC。他内心阴影最直接、最恶毒的具象化。
它没有立刻靠近,只是站在那里,用那双冰冷的眼睛静静地“注视”着林野。那目光仿佛带有实质的重量,压在林野的皮肤上,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。
然后,它动了。
如同鬼魅般飘忽,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便贴近到了林野的身侧,几乎要与他肩并肩。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刺鼻气味和某种更深层、如同内脏腐烂般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,扑面而来,钻入林野的鼻腔,试图勾起他所有关于医院、关于创伤的不快记忆。
它微微侧过头,那模糊的面容几乎要贴到林野的耳廓上。
一个声音,低沉、沙哑,仿佛生锈的锯子在拉扯木头,又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亲昵,直接钻进林野的意识深处,只有他一人能“听”见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