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这些杂鱼!”他用力扭动身体,示意那些中小部落的选手,“杀他们除了惹一身骚,还能有什么好处?这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!是想借刀杀人!你难道看不出来吗?!”
博尔术闻言,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:“好处?谁知道你这种疯子的脑子里在想什么?或许你只是想发泄你那变态的杀戮欲望,或许你早就投靠了南边的汉人,故意来削弱我北狄未来的力量!至于栽赃?”
博尔术的目光扫过周围惨烈的战场,语气愈发冰冷:“你说有人栽赃,证据呢?谁能证明?谁看到了那个所谓的‘真凶’?兀苏勒,你告诉我,除了你和你的手下,谁还有能力杀掉塔尔浑和巴特尔的联手?谁又能在这片森林里制造如此大规模的屠杀而不留痕迹?难道是你口中那些子虚乌有的‘汉人细作’?他们若有这等本事,何不直接来杀我或者云澈?”
兀苏勒被问得哑口无言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他确实没有任何证据!他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!所有的推断都基于逻辑和直觉,但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!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他支吾了半天,最终只能徒劳地低吼,“反正人不是我杀的!你们一定会后悔的!”
博尔术根本懒得再听他狡辩。他转身走向蒙哥和云澈,三人聚在一起低声商议。
“你们怎么看?”博尔术沉声问道。
蒙哥眉头紧锁,看了一眼被捆得结实的兀苏勒,低声道:“兀苏勒性情残暴不假,但如此大规模地屠戮同胞,甚至对塔尔浑和巴特尔下手……确实有些蹊跷。但这满目疮痍,又作何解释?我们亲眼所见,他刚才确实杀了人。”
云澈则显得更为超然,他刚才已经单独询问过被俘的黑鹰部队员中,那名来自凌云部的族人。那名族人惊恐地证实了兀苏勒确实多次手段残忍地击伤对手,甚至威胁队友,但也坚决否认了屠杀塔尔浑和巴特尔之事,声称他们到达时那两人已经死了。
云澈将询问结果平静告知:“我部族人言,兀苏勒暴虐有余,但屠戮黄金一代,非其所能,亦非其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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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尔术听完,沉吟片刻,摇了摇头:“即便如此,他残害其他选手、公然违反单于禁令已是铁证如山!仅凭这一点,就足以治他的重罪!至于塔尔浑和巴特尔之死……即便非他所为,他也脱不了重大嫌疑!此事关系太大,已非我等能够裁决。”
最终,三人达成一致意见:
将兀苏勒及其全体小队成员,押送出银月之森,交由单于颉利及各部落族长亲自审讯发落!这是最稳妥、最符合规矩的做法。
博尔术将商议结果高声宣布。
那支被追杀小队的残存人员立刻表示拥护,他们早已放弃比赛,只求严惩凶手,为死去的同伴讨回公道。
扎那代表“啸风部”幸存的五人,也立刻表态:“博尔术大人英明!此等残害同胞的败类,必须交由单于严惩!我们啸风部虽人微言轻,也愿作为人证,一同出森林,向单于陈述所见所闻!”他这番话慷慨激昂,完美扮演了一个愤慨的“受害者”和“正义见证者”的角色,毫无破绽。
于是,一幅极其罕见的景象出现在了银月之森中:
由博尔术小队和云澈小队这两支最强战力押解主导。
那支被追杀小队的残兵以及扎那的“啸风部”五人作为“苦主”和“人证”紧随其后,共同押送着被捆成一长串、垂头丧气的兀苏勒及其小队。
总共四支小队,合计数十人,组成了一支奇怪的队伍,浩浩荡荡地朝着银月之森入口的方向,沉默而坚定地前进。
森林中其他幸存的小队,或许在暗处窥见了这支奇怪的队伍,无不感到惊愕莫名,不知道这片死亡的丛林里,又上演了怎样惊心动魄的变故。
而被捆在队伍中间,步履蹒跚的兀苏勒,脸上充满了不甘、愤怒和深深的绝望。他知道,一旦被押送到单于面前,面对这如山铁证和群情激愤,就算他父亲是黑鹰部部长,恐怕也难逃重罚!而那个真正的、隐藏在暗处的凶手,此刻或许正在某个角落,嘲笑着他们的愚蠢。
这支混合着正义、阴谋、愤怒与屈辱的队伍,正穿过幽暗的林地,一步步走向森林之外,走向那即将掀起滔天巨浪的审判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