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6章 未能麻痹痛苦

沈以墨推开门的瞬间,一股混杂着酒精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。白书妍下意识地捂住鼻子,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光,看清了屋里的景象——

房间里没开灯,窗帘拉得密不透风,只有门缝隙里漏进的一点光,照亮了地上散落的酒瓶子。啤酒罐、红酒瓶、还有几个空了的盒子,横七竖八地堆在书桌下、床脚边,有的倒在地上,残留的酒液在地板上积成了小小的水洼。

杨晚栀就坐在那些酒瓶子中间。

她背靠着衣柜,双腿屈起,下巴抵在膝盖上。身上还穿着那天从滑雪场回来时的灰色卫衣,袖口磨得起了毛球,裙摆上沾着不知道是酒渍还是灰尘的污渍。

她的头发乱糟糟的,额前的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,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像是被酒精烧透了。

白书妍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。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蹲在杨晚栀面前。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纸巾,有的团成了球,有的被眼泪洇得半透,能看到上面模糊的泪痕。

“晚栀?”白书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她伸出手,轻轻碰了碰杨晚栀的胳膊,“你醒醒,看看我。”

杨晚栀没动。

她的眼睛半睁着,眼神涣散,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雾,看不清焦点。

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,凝固成了小小的水晶珠,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。她没有大喊大叫,也没有歇斯底里,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,像个被遗弃的娃娃,安静得让人心慌。

白书妍又试探着叫了一声:“晚栀?我是书妍啊。”

还是没动静。

白书妍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。她猛地抱住杨晚栀,把脸埋在她的肩窝上,哭声哽咽:“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……你吓死我了……你说话啊……”

杨晚栀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,肩膀微微动了动,却没推开她。

她的头靠在白书妍的颈窝里,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,温热的液体顺着白书妍的衣领滑进去,是眼泪。

沈以墨站在门口,眉头紧锁。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杨晚栀。印象里的她,永远是挺直着背,说话时眼睛亮亮的,像淬了星光。

哪怕是在纽约被顾明夜拒之门外,她也只是红了眼眶,转身时脊背依旧挺直。可现在,她蜷在地上,像株被狂风暴雨打蔫了的草,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。

“沈以墨!”白书妍突然抬起头,眼睛通红地瞪着他,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,“你站着干什么!快想想办法啊!”

沈以墨回过神,快步走过去。他蹲下身,伸出手指,轻轻探了探杨晚栀的额头——很烫,是发烧了。“她发烧了,”他沉声道,“得先把她扶到床上,再找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