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军规里写谁出身高贵就能打胜仗?”叶天寒声音不高,“陈虎脸上那道疤,是在烽燧台烧了七锅热油泼出来的。赵海昌水师那次翻船,他在水底拖了六个兄弟上来。你呢?你在南境喝了多少年茶,写了多少份奏折,就觉得自己懂打仗?”
那人脸色发青。
“你这是污蔑!”
“我没污蔑。”叶天寒伸手拍了下沙盘,“你现在站的地方,是我拿命换来的地。你说我不配?行。那你来带队,我断后。咱们看看,到底是谁不配。”
帐内一片寂静。
铁辕侯忽然笑了。
他站起来,走到沙盘前,一手按在断刀刀背上,用力一压。刀身又沉下半寸,沙土崩开一圈细纹。
“好!”他大声说,“就这么定了!”
所有人抬头看他。
“昭武伯那边派你来监督军务,我不拦。但这一战,我说了算。”铁辕侯环视一圈,“叶天寒,敢死队断后主将,即刻整编!其他人听令调配,半个时辰内报到!”
没人反对。
那个监军官站在原地,拳头攥得发抖。他想再说什么,可看到沙盘上那把插得极深的断刀,终究没开口。他转身走向角落,和其他几个南境将领聚在一起,低声说话。
叶天寒没再看他们。
他把断刀拔出来,甩掉刀上的沙土,重新挂回腰间。动作有些慢,肩膀还在隐隐作痛,但他没表现出来。
铁辕侯走过来,拍了下他的肩:“真没事了?”
“能走能站,能杀人。”叶天寒说,“够了。”
“你知道他们不会罢休。”铁辕侯压低声音,“刚才那人回去就会传信,昭武伯那边马上会有动作。”
“让他们动。”叶天寒看向沙盘,“我只要一个命令:断后。”
铁辕侯盯着他看了几秒,忽然笑出声:“你还真是个疯子。别人都抢着当前锋争功,你偏要垫后送死。”
“前锋死了,仗还能打。”叶天寒说,“断后的人要是跑了,全军就得崩。”
铁辕侯点点头,不再多说。他转头开始点将,一个个名字报出去,兵力分配迅速展开。
叶天寒站在沙盘边,听着命令一条条下达。他时不时插一句,指出某处地形不适合埋伏,或者某支队伍行进路线太靠外容易暴露。铁辕侯都听了,还改了两处部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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角落里的监军官越听脸色越难看。
等铁辕侯说完最后一道调令,他突然又开口:“等等。”
所有人都停下动作。
“我有个提议。”他盯着叶天寒,“既然你要断后,那就得立军令状。若敢死队溃散,或你中途退逃——斩首示众,如何?”
叶天寒看了他一眼。
“可以。”
“还要有人作保。”那人紧逼不放,“万一他死了,没人证,岂不是白立?得有个担保人,同罪连坐。”
铁辕侯眉头一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