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代位高权重之人秘密成婚,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。
官场亦如江湖,仇家多了,谁敢拖家带口闯码头。
唐云也是犹豫了很久,综合考虑之下,的确不应该马上成婚。
要么说很多事就怕意外,阿虎一语成谶。
启程的时间定的是初四,辰时过半启程。
一大早,唐云彻底接替柱国将军郭臻,护驾回京。
来的时候一万人上下,走的时候两万多人,除了君臣外,所有军伍,全归唐云管。
骑在高头大马上,看似意气风发的唐云,从出城就开始骂,生孩子嗑瓜子,逼嘴就没闲过。
起太早,天太冷,送行的人太多,不舍的更多。
城墙上,站满了人。
北城门外,站满了人。
两侧官道,站满了人。
军民们的挥泪送别,唐云接受了,他接受不了的是为了走过场他得穿甲胄。
夏天穿甲胄无所谓,冬天穿甲胄,能套在里面的衣服有限,甲胄还不保暖,一大早上冻的和三孙子似的。
君臣倒好,在马车里,还有暖炉,唐云可没这待遇。
坐在马车中的天子,时不时的望向车外,挺感动的,没想到百姓自发组织起来送别,连说百姓淳朴。
周玄也不知道天子瞎激动个什么劲儿,和你有个毛的关系啊。
最前方的唐云嘴上骂骂咧咧,装模作样的挥着手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天子呢。
铅灰色的天幕低垂,小雪飘在了唐云善良的盔甲上,两侧,后方,放眼皆是密密麻麻的攒动人头。
雪,继续下着,唐云,继续骂着。
眼看着要上官道,唐云鬼使神差的转过了头。
大雪中那座巍峨的城关,越来越远,越来越模糊。
起风了,隆冬的凛冽卷着雪粒打在脸上,如同一层细盐,唐云的嘴里有些苦涩。
他以为自己走的会很洒脱,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,他会像一只自由的鸟一样,想去哪就去哪,想回到哪就回到哪。
可真的上了马,出了城,上了官道,前往了京城,他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自由。
自由,似乎从来不是想去哪就去哪,而是想留在哪就留在哪。
相比突然变的多愁善感的唐云,旁边牛犇嘟嘟囔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