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章 墨兰不甘

文家下聘的喜庆气氛尚未散去,林栖阁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。墨兰将妆台上胭脂水粉尽数扫落在地,猩红的胭脂膏溅得四处都是,如同泼洒的鲜血。

“我不嫁!死也不嫁!”她嘶声哭喊,扯着身上刚试穿的嫁衣,“这般穷酸人家,也配娶盛家嫡女?”

林噙霜忙屏退下人,搂住女儿劝道:“好孩子,莫说气话。文生虽眼下贫寒,可才学是好的...”

“才学顶什么用!”墨兰一把推开母亲,指着窗外文家送来的聘礼,“母亲瞧瞧!几箱破书,一方旧玉佩,连聘饼都是最次的芝麻糖!这般寒酸,叫我日后如何见人?”

她越说越悲,伏在榻上痛哭:“姐妹们日后都是高门贵妇,唯独我嫁个穷举子...还不如让我死了干净!”

林噙霜被女儿哭得心乱如麻。她何尝不觉得委屈?原想着文炎敬有才学,将来高中便能翻身。可今日见那寒酸聘礼,文家族老虽客气却难掩窘迫,她才惊觉这“投资”风险太大。

“乖女儿莫哭...”林噙霜咬牙,“母亲再去与你父亲说说!”

她当即赶往正院,见盛紘正在看文炎敬的文章,便垂泪道:“主君...这亲事,是否再斟酌斟酌?”

盛紘蹙眉:“不是你说文生才学出众,墨儿也自愿的么?”

林噙霜泣道:“妾身是觉着文生好...可今日见那聘礼,实在寒酸。墨儿是嫡女,这般嫁过去,只怕要吃苦...”她偷眼看盛紘神色,“况且文家虽是清流,可旁支远亲,哪比得上正经高门?”

盛紘放下文章,不悦道:“婚姻大事,岂能只看门第?文生才学人品都是上佳,来日必有大成。”

“可来日之事谁说得准?”林噙霜急道,“若他三年不中,五年不第,难道让墨儿跟着吃十年苦?”她扑通跪下,“主君!墨儿可是您最疼的女儿啊!”

盛紘被她哭得心烦:“当初是你们自己愿意,如今又反悔!让我如何与文家交代?”

正争执间,忽听门外喧哗。墨兰竟披头散发冲进来,扑到盛紘脚边:“父亲!女儿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,也不嫁那穷酸!”

盛紘大怒:“胡闹!婚姻大事岂容儿戏!”

墨兰抬起泪脸,指着窗外:“父亲可知文家送来的聘饼是什么?是芝麻糖!连如兰平日赏丫鬟的都不如!这般羞辱,女儿宁可死了!”

王氏闻讯赶来,见状冷笑:“哟,这是唱哪出?前日不是自己跪着求嫁的么?如今又嫌贫爱富了?”

墨兰被刺得跳起来:“母亲说得轻巧!若是五妹妹嫁这般人家,母亲肯么?”

王氏淡淡道:“如儿的婚事自有她父亲做主。倒是你,自个儿相中的女婿,如今又反悔,倒像是我们逼你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