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晴靠在门框上看着,突然发现他比刚认识时挺拔了点——或许是错觉,或许是这些日子能吃饱饭,脸颊上终于有了点肉。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以前敲键盘的手指,如今练得能稳稳握住菜刀,指节处还有道切菜时划的浅疤,像枚小小的勋章。
“给。”武大郎把碱面递过来,手里还捏着个红纸包,“王婆说……说这是她孙女扎的花,给你玩。”纸包里是朵歪歪扭扭的纸花,用胭脂染过,红得有点俗,却看得潘晴心里一动。
“好看。”她把纸花插在灶台的瓦罐里,“晚上给王婆送碗饺子。”
包饺子时,武大郎笨手笨脚的,捏的褶子歪歪扭扭,有的还露着馅。潘晴故意拿擀面杖敲他手背:“笨死了,看我的。”她捏出的饺子挺着圆滚滚的肚子,边缘的褶子像小月牙,整整齐齐排在篦子上。
武大郎盯着她的手,突然说:“你刚来的时候,不是说俺包的饼子像石头吗?”
“那是以前。”她嘴上怼着,却把他包坏的饺子都收拢到一边,“这些漏馅的咱自己吃,好看的给武松寄去。”
他“哦”了一声,突然拿起个坏饺子往嘴里塞,被滚烫的馅烫得直哈气,却含混着说:“不……不浪费。”
潘晴又气又笑,递给他碗凉水:“慢点吃!没人抢你的!”看着他捧着碗灌水的样子,突然想起他上次把卖剩的炊饼给流浪儿,自己啃干硬的窝头;想起他夜里悄悄给她掖被角,动作笨得像头熊;想起他被街坊嘲笑“配不上新媳妇”时,攥着擀面杖的手在发抖,却只敢低声说“俺媳妇是好人”。
这些念头像饺子馅似的,在心里越拌越匀,酸的,甜的,暖的,裹在一起,成了说不清的滋味。
“对了大郎,”她突然停下手里的活,“今儿去给武松寄东西,顺便问问官府,他那案子有信没?”
武大郎的动作顿了顿,捏饺子的手紧了紧:“问了……衙役说,好像有新证据了,就是还得等。”他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俺弟不会做那事的,他就是性子急,容易被人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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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。”潘晴往他手里塞了个刚捏好的饺子,“等咱再攒点钱,就去省城托人问问,总会有办法的。”她看着他把饺子捧在手心,像捧着块宝贝,突然觉得,这日子就像这饺子,看着是普通的面皮肉馅,咬下去,才知道里面藏着多少暖。
日头爬到头顶时,饺子终于下锅了。沸水“咕嘟咕嘟”冒着泡,把饺子浮起来又托下去,像群白胖的小鱼。武大郎蹲在灶前添柴,火光映得他侧脸发亮,嘴角抿着,却藏不住那点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