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师傅,得报给天大人,让他派兵来剿了这群土着!”一个矿工愤愤不平地说。
“剿?”李铁山站起身,“剿了他们,谁给咱们指山路?谁在雨季告诉咱们哪里有山洪?”他望着南边的林子,暮色已经浓得化不开,“去,把那袋没被抢走的粮食分一半,送到黑风岭山口,就说是……换他们的鹿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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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傅!”狗剩急了,“他们抢了咱们的粮,您还送?”
“送。”李铁山的语气很坚定,“他们是饿疯了才抢,跟红毛夷不一样。咱们要在这挖矿,总不能天天跟他们打。”他拿起火铳,枪管上的划痕还清晰可见,“但也得让他们知道,咱们有家伙,不是好欺负的。”
当晚,李铁山让人在矿场周围加了两道栅栏,又派了十个矿工轮班守夜,每人手里都握着上了膛的火铳。他自己则守在粮仓边,望着南边的林子,一夜没合眼。
天快亮时,守山口的矿工跑回来,手里捧着块新鲜的鹿肉,还有一袋草药:“李师傅,土着……土着在山口放了这个,没见人。”
李铁山拿起那袋草药,认出是治外伤的金疮药,比他们用的还好。他把鹿肉递给伙夫:“炖了,给受伤的弟兄补补。”
朝阳升起时,矿场又响起了凿矿的叮当声。但李铁山知道,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。那道通往黑风岭的山口,不再只是条路,而成了道需要小心维护的界线——一边是需要铁矿的兵工厂,一边是需要粮食的土着部落,而这界线的两边,随时可能因为饥饿和贪婪,再次燃起烽烟。
他让人给天宇送了封信,信里说:“土着非豺狼,饥饿迫其然。需粮以安其心,需器以慑其胆,方得长久。”写完,他又看了眼南边的林子,握紧了腰间的火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