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薇月明白，谢陛下体恤。”林薇再次躬身。

高延福不再多言，对着林薇和一旁的狄仁杰微微欠身：“旨意已传到，老奴还需连夜返回神都复命，就此告辞。”

狄仁杰亲自将高延福送出院落。回来时，看到林薇依旧站在原地，手中握着那封密信，目光深沉地望着窗外的夜色。

“薇月……”狄仁杰走上前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

林薇转过身，将密信递向狄仁杰：“狄公，您看。”

狄仁杰并未接信，只是摇了摇头：“既是陛下给你的密旨，老夫不便观看。”他叹了口气，“该来的，总会来。陛下此时召你回去，意图已然明显。你……可想好了如何应对？”

林薇将密信收回，紧紧攥在手中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她沉默了片刻，抬眼看着狄仁杰，眼中之前的迷茫与挣扎已然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冷静与决绝。

“狄公，我曾日夜思索，内心挣扎。但此刻，当这密召真的到来时，我反而平静了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无论陛下知晓多少，无论她要‘理清’什么，我都将坦然面对。”

她顿了顿，继续道：“我不会否认我的出身，若陛下问起，我会承认。但我也不会被这出身所绑架，去行那复仇颠覆之事。我的立场，我的‘道’，不会改变。若陛下容得下，我依旧是武周的臣子，是安定郡王；若陛下容不下……”

她没有说下去，但那双清澈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凛然，已然说明了一切。

狄仁杰深深地看着她，从她眼中看到了那份超越年龄的成熟与担当，也看到了那份不容折辱的傲骨。他心中既感欣慰，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沉重。

“好。”狄仁杰最终只吐出一个字，却包含了千言万语。他拍了拍林薇的肩膀，“记住那夜老夫与你说的话。秉持本心，但也要……审时度势。陛下……并非全然不能容人之人，尤其是，对有能力且忠于帝国的人。”

这话像是在安慰，也像是在提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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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薇月谨记。”林薇重重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