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看这报纸上的老板,”他指着头版照片,“采访里说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,全年无休,为了签合同,喝得胃出血住院三次。他说自己的目标是三年内公司上市,这算成功不?”
“算啊。”李梅点头,“有明确目标,还在努力实现。”
“可他老娘昨儿个给我打电话,”迪卡拉底放下报纸,“说他三年没回过家,孙子都不认识他了。老太太天天坐在门口盼,说宁愿他还像小时候那样,放学回家能喊她一声‘娘’。”
这话一出,教室里顿时静了。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,像谁叹了口气。
“陈曦,你咋想的?”迪卡拉底看向窗边。
陈曦手里转着笔,轻声说:“我表姐是个护士,在乡镇卫生院上班,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多。可前阵子流感,她连着在医院守了半个月,把好几个重症病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有个大爷出院时,给她磕了个响头,说她是救命恩人。我觉得她挺成功的。”
“那她自己觉得呢?”林晓追问,“她不想去大医院拿高工资吗?”
“她说想过,”陈曦笑了笑,“但每次看到病人好了,跟她挥手说再见,心里就像揣了个暖炉,比拿多少钱都舒坦。”
“这就说到点子上了。”迪卡拉底敲了敲讲台,“成功这玩意儿,就像穿鞋,合不合脚,只有自己知道。有人觉得穿皮鞋体面,哪怕磨得脚后跟出血也乐意;有人就爱穿布鞋,舒坦,走多远路都不脚疼。”
他看向马克:“你表哥觉得赚大钱是成功,可真赚着了,又觉得不舒坦,那这成功,就像个好看的空盒子,看着光鲜,里面啥也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