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百列猛地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警惕,随即又被浓重的羞愧覆盖。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颤抖着接过杯子,小口啜饮起来,冰凉的水似乎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。
“瑞克先生,他说的”
加百列声音嘶哑,几乎语无伦次。
秦酒在他旁边的长椅坐下,没有看他,而是望着前方空荡荡的圣坛,声音平静。
既不温柔,也不带指责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:“墙壁上的字,写的是‘汝等必将自食其果’。”
“通常,这种话不会留给无关的人。”
加百列的手一抖,水杯里的水晃了出来,打湿了他破旧的袍子。
秦酒继续淡淡地说,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她特有的,与现场沉重气氛格格不入的吐槽式分析:“这个世界,上帝大概很忙,没空时刻憎恨暴力。”
“或者说,生存本身,有时候就是最极致的暴力。”
“你躲在这里,靠着别人留下的食物活下来,听着墙外的惨叫你觉得,上帝是赞许你的幸存,还是憎恶你的不作为?”
内心OS:话有点重,但良药苦口。不把他那套自我安慰的逻辑砸碎,他永远站不起来。后期他能成为神枪手,正是因为打破了“上帝憎恨暴力”的桎梏,将力量用于守护。
加百列猛地抬起头,眼眶通红,里面有泪水,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撕开伪装后的痛苦和茫然。
“我能怎么办?我只是个神父!我连一只那些怪物都不敢…”
“没人天生就会。”
秦酒打断他,终于侧过头,黑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,看向他,“瑞克以前是警官,泰尔西是消防员,卡罗尔是家庭主妇,赫谢尔是兽医…”
“我们都变了。要么适应,要么死,要么像你之前那样,生不如死地躲着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:“你觉得关上门,就能把罪恶挡在外面?”
“不,罪恶会爬进来,以饥饿、以恐惧、以墙上那些诅咒的形式,一点点啃噬你。”
“直到你连祈祷都发不出声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