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砚深将平板随手丢在办公桌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他转过身,面向巨大的落地窗。窗外,城市华灯初上,霓虹闪烁,勾勒出繁华冰冷的轮廓。
“终于……等不及了。”他声音平静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我立刻明白了。
这场决裂,他或许早已预料。甚至,这场由我引发的舆论危机,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的催化剂。陆家内部,那些觊觎他位置、不满他逐渐脱离掌控的人,早已磨刀霍霍。
我父亲当年说过,豪门深似海,最冷的不是刀剑,是人心。
此刻,我真切地感受到了。
“砚深……”我轻声开口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安慰显得苍白,分析局势又似乎多余。
他忽然转过身,脸上那种冰冷的寒意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、带着决绝的平静。他朝我走来,一步,两步,停在我面前。
“怕吗?”他问,就像之前无数次问我一样。
但这一次,他的眼神不同。那里没有试探,没有担忧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想要确认我们是否在同一阵线的执着。
我迎上他的目光,缓缓摇头。
“不怕。”我说,声音不大,却异常坚定,“最坏的时候,我们已经一起熬过去了。”
破产,污名,千夫所指……比这更可怕的,我们都经历过了。
失去家族的支持,固然是重创,但还不至于让我们崩溃。
陆砚深眼底深处那最后一丝紧绷,似乎因我这句话而悄然松弛。他伸出手,不是握,而是轻轻捧住了我的脸。他的指尖微凉,动作却带着一种珍视。
“很好。”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,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,却有一种斩断一切牵绊后的锋利和轻松。
“也好。”
他重复了一遍,声音低沉而清晰。
“从此以后,砚深集团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灼灼地看着我,一字一句,像是宣告,又像是誓言:
“彻底是我们两个人的了。”
“干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