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枚冰冷的、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印章戒指,在深蓝色丝绒的映衬下,散发着沉重而古老的光泽。它静静地躺在那里,像一个无声的惊雷,炸得我魂飞魄散,炸得全场噤若寒蝉。
不是求婚。
他用最虔诚的求婚姿势,献上的,却是他商业帝国的玉玺。
这比任何钻石都沉重千万倍,也荒谬千万倍。
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枚戒指上,大脑像被抽真空的容器,一片虚无的轰鸣。血液仿佛都凝固了,四肢冰凉。我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戏谑,一丝试探,哪怕是一丝属于商人的算计也好。
但没有。
他仰望着我,眼神像被雪水洗过一样,清澈见底,里面只有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坦诚,和一种……将自己连同身家性命都捧到我面前、任我裁决的决绝。
陆砚深,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?
就在这死寂的、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中,他再次动了。
他没有去碰那枚戒指。
而是用空着的左手,伸向了那个打开的天鹅绒盒子底部。他的指尖在丝绒衬垫下摸索了一下,然后,轻轻掀开了那层薄薄的垫子。
垫子下面,竟然还藏着东西。
一份折叠起来的、显得异常厚重的文件。
纸张的边缘透出一种冷硬的白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份文件,连同托着戒指的盒子底部衬垫一起,取了出来。然后,他将那枚沉重的权戒,轻轻压在了那份文件之上。
戒指的冰冷金属接触纸张,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。
做完这一切,他重新将盒子(现在更像一个托盘)连同上面的戒指和文件,一起用双手捧起,举到我面前,举到一个我能清晰看到文件抬头的位置。
他的动作缓慢而郑重,仿佛在进行某个古老的仪式。
我的视线,不由自主地,顺着他举起的动作,落在了那份文件最上方的几行大字上。
加粗的黑色印刷体,冰冷,精准,却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,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思考和防御——
《股权转让协议》
转让方:陆砚深 (身份证号:XXXXXXXXXXXXXXXXXX)
受让方:沈清弦 (身份证号:XXXXXXXXXXXXXXXXXX)
转让标的:砚深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51% 股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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