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一种极度压抑的、恍如隔世的沉寂。
他看着我,我也看着他。
我们之间,隔着的不仅仅是几步的距离。
是三年互相折磨的时光,是无数个充满恨意和屈辱的日夜,是刚刚被鲜血淋漓剖开、还冒着热气的真相。
这复杂的重量,沉甸甸地压在这无声的对视里。
他试图动了一下,似乎想撑起身子,但虚弱剥夺了他所有的力气,只是让肩膀微微抬起,便又无力地跌回枕上,发出一声压抑的、带着痛楚的闷哼。
“先生,您别动!刚醒,虚弱着呢!”周姨赶紧上前安抚。
他却仿佛没听见,目光依旧牢牢锁在我脸上,像是怕一眨眼,我就会消失。
那双曾经冰冷、愤怒、或是深不见底的眼眸里,此刻只剩下全然的震惊,和一种……我从未见过的、近乎脆弱的迷茫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里发出几个破碎嘶哑的气音。
周姨连忙将吸管杯凑到他嘴边,让他润了润喉咙。
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,再次尝试开口。
这一次,那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的声音,终于勉强凝聚成两个模糊的音节。
带着巨大的不确定,和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微弱的颤抖。
“……清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