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化工厂的铁门,锈迹斑斑,像一头沉默巨兽的牙齿,隔绝着内外两个世界。
仓库内,时间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。我被反绑着双手,蜷缩在冰冷的墙角,脸颊的肿胀和嘴角的破裂感依旧清晰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。
刀疤脸和他的同伙不再说话,只是沉默地或站或坐,偶尔投来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一种令人不安的等待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。
陆砚深那句“陪葬”的冰冷宣告,像一枚投入深水的炸弹,余波仍在每个人心中震荡。我能感觉到,这些亡命之徒的嚣张气焰被压下去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焦躁和戒备。他们似乎也在等待,等待赵东来的下一步指令,或者……等待某个必然到来的结局。
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中,一种极其细微的、几乎被忽略的声音,穿透了厚重的铁门和空旷的厂区,隐约传了进来。
是汽车引擎由远及近的咆哮声。
不止一辆。
声音越来越清晰,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急促,最终在仓库大门外戛然而止,留下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。
仓库里的几个人瞬间绷直了身体,像受惊的兔子般竖起了耳朵。刀疤脸猛地站起,快步走到门边,透过门板的缝隙紧张地向外窥视。他的背影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。
我的心跳骤然失控,疯狂地撞击着胸腔。
是他吗?
他……真的来了?
这么快?
不等我理清混乱的思绪,也根本不给仓库内任何人反应的时间——
“砰!!!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猛地炸开!
那扇看似沉重的铁门,仿佛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从外部狠狠撞击,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,整个门板向内猛地凹陷、变形,然后被粗暴地一脚踹开!锁舌崩飞,碎屑四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