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要的那个会嫉妒、会痛苦的沈清弦,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。
现在站在这里的,只是一具空壳。
我将泡好的红茶放在精致的托盘上,端到客厅。他们正坐在沙发上,那个女人几乎半个身子都依偎在陆砚深怀里,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,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。陆砚深的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,姿态慵懒,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向我。
我目不斜视,将茶杯轻轻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,动作轻柔,没有发出一丝声响。
“先生,小姐,请用茶。”我的声音依旧平稳。
然后,我后退一步,垂手站立在一旁,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摆设。
陆砚深端起茶杯,抿了一口,目光却一直锁在我脸上。那个女人也端起茶杯,瞥了我一眼,似乎对我的“不识趣”有些不满,娇声对陆砚深说:“砚深,让她下去吧,杵在这里怪碍眼的。”
陆砚深没有立刻回答,他看着我,眼神深处翻涌着一种我看不懂的、复杂的暗流。是恼怒?是失望?还是……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烦躁?
几秒钟后,他才挥了挥手,语气淡漠:“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我再次躬身,然后转身,步伐平稳地离开了客厅。自始至终,我的目光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超过一秒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就像完成了一项再普通不过的工作。
小主,
回到厨房,我开始准备熏香。挑选精油,清洗熏香机,注入纯净水。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。空气中渐渐弥漫开舒缓的檀香气息,但我闻到的,只有一种冰冷的、属于任务的完成感。
那天晚上,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厨房简单用餐后回房。陆砚深吩咐,需要随时伺候。于是我就像个影子一样,守在餐厅与厨房连接的角落里,听着客厅里传来的、时而暧昧时而娇笑的声响,等待着可能的下一个指令。
他们用了晚餐,红酒喝掉半瓶。那个女人似乎有些醉了,声音更加黏腻,动作也更加大胆。陆砚深扶着她上楼时,经过我身边,他脚步顿了一下,侧头看了我一眼。黑暗中,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,仿佛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裂痕。
但我只是微微低着头,像个真正的影子。
他最终什么也没说,扶着那个脚步虚浮的女人上了楼。主卧的门被关上,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声音。
我站在原地,很久都没有动。直到周姨悄悄走过来,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欲言又止,她小声说:“清弦,你去休息吧,这里我看着。”
我摇了摇头,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:“不用,周姨。先生吩咐了,需要随时伺候。”
周姨看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和空洞的眼神,重重地叹了口气,眼圈有些发红,最终还是默默走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