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 他收回了我所有的“特权”

那扇厚重的房门,在陆砚深身后无声地合拢,像一道冰冷的闸门,彻底切断了我与他之间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流联系,也将我独自留在了这片由争吵、怒斥和绝望凝结而成的、令人窒息的废墟里。

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缓缓滑坐到地上。身体的重量完全卸下,虚脱感像潮水般席卷而来,四肢百骸都泛着一种被抽空力气的酸软。后背撞击墙壁的闷痛还在隐隐作祟,肩膀被他攥过的地方传来清晰的、火辣辣的疼痛,但这些肉体上的不适,都远远不及心底那片无边无际的、冰冷的荒芜。

房间里死寂无声。

只有我自己微弱而紊乱的呼吸,在空旷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
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暴怒时带来的灼热气息,以及……那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他的冷冽须后水味道。但这味道,此刻闻起来,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疏离。

我蜷缩起身体,将脸深深埋进膝盖。黑暗中,视觉被剥夺,其他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。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,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钝痛。我能感觉到地板的冰冷,正透过薄薄的衣料,一丝丝地渗透进来,冻结我的体温。

“无可救药……”

“狗改不了吃屎……”

“我竟然还会对你有一丝心软?”

他那些冰冷刺骨的话语,像复读机一样,在我耳边反复回响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记忆里。尤其是最后那句……“一丝心软”。

原来,那并非我的错觉。

在那些看似无尽的折磨和羞辱中,在他冰冷的外表下,确实曾有过极其微弱的、连他自己都可能不愿承认的松动。那或许是他醉酒后的失态,或许是他偶尔凝视我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,或许是共同应对赵总时那短暂而脆弱的同盟……

可这一切,都被我刚刚在储藏室的发现,和我随之而来的、在他看来“鬼鬼祟祟”的调查行为,彻底击碎了。那刚刚萌芽的、微弱得可怜的信任幼苗,还没来得及见光,就被他连根拔起,扔在脚下狠狠碾碎。

他不会再信我了。

一丝一毫,都不会了。

这个认知,像一块巨大的寒冰,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上,让我连呼吸都感到困难。不是因为悲伤,也不是因为愤怒,而是一种……彻底的、令人绝望的无力感。就像一个人在黑暗的迷宫中摸索了许久,终于看到前方隐约有一丝微光,却发现自己面前横亘着一道无法逾越的、厚实无比的墙壁。那微光近在咫尺,却永远无法触及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分钟,也许漫长如整个夜晚。门外走廊里,传来了沉稳而规律的脚步声。不是陆砚深那种充满压迫感的步伐,而是属于管家或高级助理的、训练有素的脚步声。

脚步声在我的房门外停下。

短暂的寂静后,是两声克制而礼貌的敲门声。

“沈小姐。”是周姨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和……同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