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,像庭院里悄然爬满墙角的常青藤,在不经意间,便将日子织成了新的纹路。
我手腕上的伤,在充分的休养和药物的作用下,终于彻底痊愈了。拆掉最后一道绷带时,皮肤上只留下一道极淡的、几乎看不见的浅色印记,提醒着那场不大不小的风波。活动自如,不再有丝毫痛楚,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意外,从未发生过。
身体恢复了,我暗自做好了心理准备,等待着陆砚深将那些繁重琐碎、曾被他明令禁止的工作,重新压回到我的肩上。毕竟,合约还在,我的身份依旧是保姆,没有理由再享受任何“特殊待遇”。我甚至在心里预演了数遍,该如何更高效地完成那些擦地、搬运的活计,不给他任何挑剔的借口。
然而,预想中的“回归原状”并没有发生。
陆砚深似乎……忘记了这回事。
或者说,他刻意地、永久性地,将我的工作内容,导向了另一个方向。
那些需要耗费大量体力的重活,依旧稳稳地落在其他佣人身上。清晨,我再也不需要费力地拖拽吸尘器清理偌大的客厅地毯;午后,我也不必再踮着脚,擦拭高处的玻璃窗和吊灯;甚至连更换床品、搬运杂物这类事情,周姨或其他年轻女佣也会自然而然地接手,仿佛这已是新的定例。
起初,我还有些不安和疑惑。在一次周姨准备独自搬动一箱新到的瓷器时,我下意识地上前想要帮忙。
“周姨,我来吧。”我伸出手。
周姨却笑着轻轻挡开我的手,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:“不用不用,清弦,你这手刚好,可不能再使劲。先生特意交代过的,这些力气活让我们来就行。”
先生特意交代过的。
这句话,像一颗小石子,在我心湖里轻轻投下。不是临时关照,而是成了新的“规矩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