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分钟?五分钟?还是更久?
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刻度,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,像钝刀子割肉般折磨着我的神经。
他为什么来?
是终于按捺不住,要来为晚宴上的“意外”清算旧账?用他惯有的方式,在无人知晓的深夜,进行一场更私密、更残酷的羞辱和惩罚?
还是说……晚宴上我的表现,像一颗投入他心湖的石子,激起了他无法平息的波澜,让他不得不在此刻,来到我的门外,试图理清某种连他自己都感到困惑的情绪?
又或者,这仅仅是他另一种形式的、更变态的掌控?像观察笼中的困兽,在它最放松、最无防备的时刻,悄然出现,享受那种绝对的支配感?
无数个猜测,带着尖锐的钩刺,在我脑中翻搅。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,像潮水般淹没了我。我蜷缩在被子下的身体,因为紧绷而微微发抖,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的软肉,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冷静。
我不能动。
绝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。
此刻的任何一点动静,都可能打破这种危险的平衡,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。无论是尖叫、质问,还是哪怕只是一声轻微的抽气,都可能成为他采取行动的借口。
我只能像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,僵硬地躺在黑暗中,用尽全身的意志力,去对抗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恐惧和未知。
门里门外,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。
一边是仿佛凝固的、带着死亡气息的静谧。
另一边,是一个沉默的、却散发着巨大压迫感的阴影。
我们就这样,在深不见底的夜色里,进行着一场无声的、令人心悸的对峙。
而他,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只是站在那里。
像一个耐心的猎人。
又像一个……被自己心魔困住的囚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