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是极其艰难地、用那条剧痛麻木的右腿和仅存的左臂,支撑着身体,半跪半坐在冰冷肮脏的石板上!佝偻的脊背因剧痛而剧烈颤抖着,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固定,绷直了一种令人肃然又心碎的、近乎悲壮的姿态!
粘稠的血卤顺着她的发梢、脸颊、破烂的衣衫不断滴落。
额角的伤口鲜血汩汩。
深陷的眼窝里,那冰冷的火焰燃烧到极致,化为一片冻彻骨髓的寒潭。
她没有看那些逼近的打手。
没有看哭喊的王婶。
没有看混乱的路人。
她的目光,如同最精准的弩箭,穿透所有的喧嚣和污秽,死死锁定吴氏那张因惊惧而扭曲的脸!
然后。
在吴氏刺耳的嚎叫和打手们凶狠的呵斥声中!
在集市角落所有或惊恐、或复杂、或期待的目光注视下!
沈微婉沾满血污卤汁、干裂起皮的嘴唇,极其缓慢地、却无比清晰地张开了!
没有嘶吼。
没有哭诉。
没有哀求。
她的声音嘶哑干涩,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器,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无法忽视的虚弱,却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,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!每一个字都像从冰封的河床下艰难凿出,带着千钧的重量和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清晰地回荡在死寂下来的空气中:
“吴、大、娘。”
三个字,如同三记冰冷的耳光,狠狠抽在吴氏扭曲的脸上,让她的嚎叫戛然而止!
沈微婉布满血丝的眼睛,如同寒潭般深不见底,直视着吴氏那双充满惊惧的吊梢眼,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刀,掷地有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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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,沈、微、婉——”
她枯槁的手指,极其缓慢地、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沉重,指向自己沾满血污卤汁、枯瘦变形的胸膛。
“是凭自己一双手——”
那只枯槁、布满冻疮裂口和老茧、此刻还沾着血污的手,在惨淡的天光下微微抬起,展示着上面岁月和苦难刻下的痕迹。
“一把盐——”
她的目光扫过地上流淌的琥珀色卤汁,那里面浸透着她用最卑微材料引魂的心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