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处理一件碍眼的垃圾?!
“可…可要是林家那边……”沈大似乎还有些顾虑。
“林家?!”钱氏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怨毒,“你还指望林家?林家早就当她们母子死了!休书都按了手印!如今是死是活,跟林家屁关系没有!沈微婉?她早就不是林家的少奶奶了!就是我们沈家一个丢人现眼、吃白食的累赘!赶紧处理干净!眼不见心不烦!记住,找人的时候手脚干净点,别让那小的真死在我们手上,平白惹一身骚!”
轰——!
钱氏最后那句“别死在我们手上”,如同最后一道惊雷,狠狠劈在沈微婉的头顶!将她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对血脉亲情的、可悲的幻想,彻底劈得粉碎!碾成齑粉!
原来,在兄嫂眼中,她和安儿,从来就不是亲人,不是骨肉,而是待价而沽的货物!是必须尽快脱手的累赘!是“晦气”和“麻烦”的源头!安儿的命,只值几两“贱卖”的银子!而她沈微婉,只配“随便配个鳏夫”!
刺骨的寒意,比柴房最深处的阴冷更甚百倍!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,深入骨髓,冻结了她的血液,冰封了她的灵魂!她感觉自己如同赤身裸体被剥光了丢进万丈冰窟,连心脏都被冻成了坚硬的冰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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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死死地抱住怀中沉睡的安儿,用尽全身力气,仿佛要将孩子揉进自己的骨血里!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下唇被咬破的伤口更深,鲜血顺着嘴角无声地淌下,滴落在安儿苍白的小脸上,留下一道刺目的猩红痕迹。
如坠冰窟!
不,是比冰窟更冷!是坠入了无间地狱!被至亲之人亲手推下!
巨大的悲愤、冰冷的绝望、刻骨的恨意、灭顶的恐惧……无数种激烈的情绪在她胸中疯狂冲撞、撕扯!几乎要将她彻底撕裂!她张着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有粗重而压抑的喘息,如同濒死的野兽。
墙外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地远去了,兄嫂那令人作呕的密谈终于结束。
柴房内,死寂重新降临。
只有沈微婉粗重的喘息声,和她怀中安儿那微弱却平稳的呼吸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