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再次从半昏半醒中挣扎出来时，不知外界已过去了多久。

体内的毒素依旧存在，只是陷入了一种危险的平衡，不再疯狂肆虐。伤势依旧沉重，但至少不再恶化，伤口开始缓慢结痂。灵力恢复了一丝，虽然依旧微弱，但已能在经脉中缓缓自行运转。

他活下来了。

但韩墨羽的脸上没有丝毫喜色。他内视自身，心情沉重如铁。

经脉壁留下了无数细密的、被多种毒素和狂暴能量侵蚀后的暗伤，如同破裂后又勉强粘合的瓷器，脆弱不堪。丹田气海虽然保住，但混沌气旋明显缩小了一圈，光芒黯淡，运转间滞涩了许多，那是燃烧精血和本源亏损带来的恶果。就连识海，似乎也因多次透支而变得不如以往清明。

根基受损！道基有瑕！

这意味着他未来的修行之路将变得更加艰难，突破瓶颈的难度倍增，甚至可能终生无望更高境界！

这是近乎毁灭性的打击！

韩墨羽缓缓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，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，却远不及心中那冰冷的绝望与愤怒。

林啸天！赵乾！七玄门！

这一切，都是拜他们所赐！

他抬起头，透过石缝望向外面那翻滚不休的墨绿毒瘴，一双幽深的眼眸中，不再是之前的疯狂与绝望，而是沉淀下一种近乎凝固的、冰冷刺骨的恨意与…一丝绝不屈服的坚韧。

根基受损又如何？ 道基有瑕又怎样？ 只要还活着，只要还有一口气在…

此仇，必报！ 此恨，必雪！

他缓缓闭上眼，继续引导着那微弱的生机与灵力，如同最吝啬的守财奴，一点点地修复着这具濒临破碎的躯壳。

毒瘴之外，追杀并未停止，只是暂时被阻隔。 毒瘴之内，重伤的孤狼舔舐着伤口，磨砺着獠牙，等待着…复仇的时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