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可是内门真传!是云端之上的明月!是筑基期的修士!
而他,韩墨羽,是刚刚被当众扒衣鞭笞、钉在“窃贼”耻辱柱上的、卑贱的伪灵根废物!
身份的巨大鸿沟,如同冰冷的深渊,横亘在眼前。昨夜当众受辱、皮开肉绽的惨状,赵虎那狰狞的嘴脸,王魁挥舞长鞭的狞笑,杂役们麻木恐惧的目光…所有不堪的回忆如同最锋利的冰锥,狠狠刺入他的脑海,带来比鞭伤更深的、灵魂被凌迟般的屈辱!
她看到了吗?
她一定看到了!
看到她赐予引气法诀的卑微杂役,像条死狗般被拖行鞭打,鲜血淋漓!
这瓶药…是怜悯?是施舍?还是…某种更深的、他无法理解的用意?
巨大的感激如同炽热的岩浆,在胸腔里奔涌,几乎要冲破喉咙!随之而来的,却是更加汹涌、更加冰冷的屈辱和自惭形秽!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在他破碎的心间疯狂冲撞、撕扯,如同冰与火的炼狱!他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,牵扯着后背翻卷的皮肉,带来新一轮钻心的剧痛和无法压抑的、如同破旧风箱抽吸般的粗重喘息!
五味杂陈!
如同打翻了世间最苦涩的药罐!
他死死盯着那枚静静立在窗台惨淡晨光中的莹白玉瓶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翻涌着惊涛骇浪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,有对那清冷身影无法言说的感激,有被云端之人俯视的卑微痛苦,更有被这巨大反差狠狠撕裂灵魂的、刻骨铭心的耻辱!
时间仿佛凝固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几息,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。
韩墨羽眼中的惊涛骇浪终于缓缓平息,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、如同冻湖般的死寂。所有的复杂情绪都被强行压下,碾碎,只留下最核心、最本质的东西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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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着。
然后,变强!
他极其缓慢地、用那只布满裂口和冻疮的左手,极其小心地、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,伸向窗台,轻轻握住了那枚冰凉的玉瓶。
入手温润细腻,带着一丝清冽的寒意,瞬间驱散了指尖的麻木。那纯净的气息,与这污秽绝望的通铺格格不入。
他拔开那枚严丝合缝的软玉塞。
一股极其清冽、却又无比馥郁的奇异药香,瞬间弥漫开来!这香气仿佛蕴含着精纯的生命能量,仅仅吸入一丝,就让他昏沉剧痛的头脑为之一清!肺腑深处那被阴寒侵蚀的滞涩感都似乎被抚平了一丝!后背那如同地狱火灼烧的伤口,传来的剧痛竟也奇异地…减弱了一分!
瓶内是浅碧色的膏体,如同最上等的翡翠融化,晶莹剔透,散发着柔和温润的灵光。光晕流转间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生命符文在其中沉浮。
上品!
绝对是远超杂役处劣质药散千百倍的上品金疮灵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