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缓缓摇头,声音低沉而沙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:“阿宁,风险……我们赌不起。周前辈以生命为代价守护的东西,其危险性绝非我等可以揣度。裂隙的开启,绝非如水龙头般可以随意控制。琉璃碎片本身便是裂隙产物,它与裂隙之间的联系是天然的、难以精确掌控的。一旦尝试沟通内外,引发的连锁反应,很可能远超我们的控制范围。届时,若真有心魔之力渗入……你我,便是千古罪人。”
“千古罪人……”阿宁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,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踉跄着后退一步,背靠着冰冷的岩壁,缓缓滑坐到地上。他双手抱住头,将脸深深埋入膝盖之间,肩膀微微耸动,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那无声的压抑,比嚎啕大哭更令人窒息。
王浩没有上前安慰。他知道,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。需要给阿宁时间,去消化,去挣扎,去接受这近乎绝望的现实。他自己也同样需要。
时间在死寂中一点点流逝。洞窟顶部的苔藓光芒似乎也黯淡了几分。
不知过了多久,阿宁终于抬起头,脸上泪痕已干,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……认命般的清醒。他看向王浩,嗓音沙哑:“所以……我们回不去了,是吗?” 回家之路近在眼前,却被他们亲手封上。
王浩走到他身边,同样靠着岩壁坐下,目光投向洞窟幽深的黑暗,缓缓道:“不是回不去,是……不能这样回去。”
他转过头,看向阿宁,眼神中重新凝聚起锐利的光芒:“残卷只警示了风险,并未断绝所有希望。周前辈留下传承,或许本身就蕴含深意。我们如今对‘道说’之力,对空间法则,对那‘域外心魔’的了解,都太少太少。贸然行动,自是取死之道,亦会酿成大祸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阿宁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微光。
“力量。”王浩斩钉截铁地说道,“我们需要更强的力量!不仅是修为境界,更是对‘道说’真意的理解,对空间本质的洞察,甚至……是对那‘域外心魔’的认知。唯有拥有足够的力量和知识,我们或许才能找到一种方法,一种既能安全归家,又不会破坏封印、引动心魔的两全之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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