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告诉我，谁来保护世界？谁来牺牲？”御神言反问，“你吗？不，你已经是逃兵，把责任推给了这些绫波丽。”

碇真嗣突然想起抵达这座城市的第一天——他看到过绫波丽的幻影，那时的她们，是不是在向自己求救？因为自己本可以代替她们战斗，本可以成为和她们一样的“牺牲品”，却选择了逃避。

碇真嗣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。他很清楚，自己若放弃战斗，必定有人要替他牺牲——即便这些“人”是人造人，他也无法说服自己将其归为“非生命”。

“就算是人造人，也有情感，会悲伤、会痛苦……和人又有什么差别？”他在心里反问，答案清晰无比：没有差别。

如果自己选择逃避，就等于把还没领略过世间美好的“绫波丽”们推上战场。这份重量压得他无法呼吸，最终，他像是认命般，强迫自己开口：“我会继续驾驶EVA初号机。”

御神言盯着他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：“不能失败，不能死亡，更不能自暴自弃。否则，这些绫波丽都会被推上战场，成为消耗品——一个死了，下一个立刻接替，直到战胜敌人，或者全部耗光。”

碇真嗣再次看向那些带着诡异笑容的人造人。此刻，那曾让他毛骨悚然的笑容，只剩空洞的自嘲，是模仿人类却毫无灵魂的映射。浸泡在培养液中的“绫波丽”们，让他直视着血淋淋的现实——这是禁忌的实验，而这一次，他没有移开视线，选择了全盘接受。

“她们……真的没有未来吗？”他轻声问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御神言嘴角微微上扬：“那要看你自己。没有实力，你保护不了她们；没有权利，你给不了她们未来。”

碇真嗣终于懂了——御神言从一开始，就是想让他变强、掌权，让他真正成为能掌控自己命运的“天命之子”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抬起头，眼神里没了之前的迷茫，只剩坚定：“拜托了，御神司令。我想驾驶EVA初号机，我想变强。”

御神言扶了扶眼镜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：“那是当然。现在，去见见那些担心你的人吧。”

夕阳西下，橘红色的余晖洒在葛城美里家的窗台上。她瘫在沙发上，满脸疲惫——这几天的焦虑几乎压垮了她，她甚至已经做好了“碇真嗣承受不住压力、彻底离开”的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