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有,司乡犹豫了一下,说:“另有一则缘故。”
“小可从衡阳来时路上已经有了逃荒。”
“衡阳从前年收成就不好,去年因着雨水过多,不但衡阳,听闻整个长江中下游和淮河中下游都是雨水连绵,有些地方决堤溃岸更有人员伤亡。”
“今年还是雨多,若是再不停,只怕秋收时就该大批百姓游离失所了。”
司乡不敢想象到时候的样子,“非是小可自私在天灾之下只想着自己,实在是穷得只能独善其身了。”她叹气,“也就是说等到九、十月秋收之季,只怕会有无数流民涌向江南一带,到时候这边的劳工会更廉价,小可若是敢在年前换工作,只怕就是找不到工作了。”
想了一想,又说,“就算小可不换,只怕也要面临减少工钱的情况,毕竟没有几个东家放着廉价的工人不用去用更贵的。”
除非自己的能力实在是比别人高到无法替代了。
司恒还不知道他姐想的这么多这么远,一时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嘴馋想吃肉,那一顿肉换成玉米面儿都够吃两天了。
“小可愚昧之见,还望诸位莫要见笑。”司乡既怕他们觉得自己俗,又怕带累柳老名声。
他话一说完,场中就没了声音,只是多了几道打量的目光在他身上。
也是,他才十几岁呢,有些人十几岁的时候能看出来大势,但不会用心经营经济。
谈晓星看了一眼柳复传,“柳老倒是眼光独到,走路也能识个不错的年轻人。”这就是夸了,不管是为了柳复传的面子还是别的,那都是夸奖。
“小司啊,还不快谢谢谈大……谈先生。”柳复传笑意真诚,“他是不常夸人的。”
司乡听劝,立刻就站起来再次行了礼。
“你这老儿,这样一说我倒不得不提点她了。”谈晓星失笑,不过对于老友夸奖的年轻人也没有太吝啬,说了一句,“你看事是清楚的,长江中下游已经两年欠收,今年种子下去泡得太久,出芽可以说没有。”
出芽没有,代表今年收成只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