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这一行字,鹿清笃就知道,巴思珈此行刺王杀驾,原非为扭转战局,只为逼自己赴这华山之约。
他的所作所为是在告诉鹿清笃,若是不去,他必卷土重来,再刺大宋天子。
正所谓“只有千日做贼,哪有千日防贼”?如今这种情况,鹿清笃已是非去不可了。
心知巴思珈必在附近,鹿清笃朗声长笑,内力沛然,声震云霄:“巴思珈大师相邀,贫道岂敢不从?腊月初八,贫道必当亲临华山之巅,与大师一晤!”
鹿清笃的声如天雷,响彻临安。
回应他的,是城外遥遥传来的一声大笑,同样声传全城。
“哈哈哈,好,那贫僧便在华山之巅,恭候天师法架。”
彼此间,作为出道至今的对手,纵是比拼声音大小,这位佛门百年奇才巴思珈,似乎也不愿输他鹿清笃半分。
时隔二十余载,第三次华山论剑的消息不胫而走,顷刻间传遍天下。
值此宋蒙决战关头,再加上发起此番华山论剑的,是蒙古番僧,这使得此次论剑的意义远超往昔,不再仅是江湖豪杰的武艺切磋,更平添了几分家国天下的别样意味。
华山,五岳之中以险峻扬名,主峰威严肃杀。
时值寒冬腊月,漫天风雪早已为其披上银装,本就险绝的山路,愈发寸步难行。
这仿佛是天意对武林人士的一道试炼,若连登顶都做不到,又有何资格角逐那“天下第一”?
“哈哈哈,老叫花!药师兄!”
刚过华山三大险之一的千尺幢,洪七公便闻身后有人呼喊,定睛一看,竟是欧阳锋。
“哈哈,老毒物!老夫就知你这老东西定要来凑这热闹!”
洪七公捋须大笑。黄药师亦微笑致意:“多年不见,欧阳兄风采依旧。”
“药师兄说话,总比老叫花说话中听,到底读过书的,和臭要饭的就是不一样。”
欧阳锋对黄药师点了点头,然后瞪着洪七公阴阳怪气地怼了一句,这对一生的对手,刚一照面,便斗起嘴来。
说起斗嘴,洪七公也不怕他欧阳锋,于是一脸促狭地道:
“老毒物,听鹿小子说,你如今入了明教,还混成了四大法王之一?可是叫那什么‘白髯蛤王’?哈哈,当真是只有起错的名字,没有叫错的绰号,臭蛤蟆终归是臭蛤蟆,这名号与你真是绝配!”
“我就知道不能让你知道这个名号,鹿小子嘴巴松,老叫花子更是嘴里吐不出象牙,你们师徒两个,没一个好东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