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湛湛扬头思考,继续发问道:“战后城中粮价涨了三成,布帛跌了两成,若拿二十车军粮此刻发卖,该换多少匹素绢才能稳赚百金?”
赵水的指尖在掌心虚划几下,扬眉道:“按今日市价,留三车粮赈济伤兵,余者换七百匹绢。秋后绢价必回升三成,转手可得百二十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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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遇阴雨绢匹霉变呢?”金湛湛突然拨快算珠,问道。
“分三批存放,每批掺半车艾草。”赵水袖中落出几枚铜钱,举起道,“艾草单价只有这些,可从民中收购,盈利的零头便可抵消。”
“既如此——”金湛湛将算盘一抖,抬头笑道,“现在若请你给这买卖起个名号,不仅要响亮有号召力,内容还要与两位有情人有关,该做何名?”
赵水张张口,这次他倒无法立即对答了。
名号,名号是什么……这是要考他的文作能力?可国库民生,怎能与儿女情长扯在一起,怎么拼都奇怪。
正纠结间,赵水察觉到苏承恒靠上前来。只听他附耳说道:“是标语。借名宣广以增效。”
赵水立即恍然——他忘了,对面的可是金湛湛,一个什么商机的空子都会钻的家伙。
“陌路同心利相生,听民行策克时艰。”赵水开口道,“如何?”
这一句既点明民与民、国与民齐心共利的要旨,二句的开头两字组合在一起又是“陌听”二字,是付铮赠予赵水的让他爱不释手的兵刃。金湛湛一听,便不再多加为难,行了个女子礼道:“赤炎少宰果然名不虚传,小女子恭喜少宰通过文试了!”
“多谢。”赵水弯身行礼道。
一抬头,许瑶儿已经叉着腰在候着了。
“少宰的功力星阶大家有目共睹,又善战善计策,的确是星门难以多得的将领之才。”许瑶儿先当着满门口人的面夸奖了一番道,然后话锋一转,“只是太过刚硬也不好,尤其成家后,在媳妇儿面前,这柔啊可比刚重要许多,大家伙儿说,是不是啊!”
“是!”
一圈百姓忙乐呵地应道。就连付靖泽也跟着吼了一声,见赵水回头瞟他一眼,才赶忙紧闭上嘴巴。
“因此,今日武试咱们不考武艺,来考考这位新郎官儿的‘柔’术究竟如何。来人,上道具!”许瑶儿喊道。只见人群里挤出来几人,抬着木桩,中间系着红绳,排成三列,一列的红绳比一列低。
“这第一项,名为‘穿线引福’。”许瑶儿说道,“两手不可撑地、不可有人扶、不可触碰红线、不可滚地而行,需下腰从线下穿过。新郎官儿,请吧!”
赵水听了,内心放松下来。他擅长轻功躲避,从小自是没少练下腰的功夫,因此第一道和第二道的红线虽低,但一根在胸下、一根齐腰胯的高度,仰面朝下稍微用力些,还是很快就过关了。但第三根的高度跟人椅差不多,赵水只用眼睛量了下,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只靠下腰过去——除非他的个头只有五岁小儿那么高。
“这个高度咋过呀。”付靖泽挠头道,“许星同,你确定能过去,不是唬我们?”
“确定啊,我都试过的。”
赵水看她一眼,又看看红绳,无奈地摇摇头,将喜服的前摆往上提了提。
“她说得没错,的确能过。”赵水说道,走到最后一道木桩前,将两只膝盖先后跪在地面上。然后他仰身下躺,两只手掌倒扣撑在脑袋两旁,手和膝盖并用,往红线挪去。
付靖泽见状,赶忙上去拉起他的衣摆。
许瑶儿没待赵水挪动两步,便向苏承恒使了个眼色,走到木桩旁。后者会意,上前和她一同抽去两侧桩上的红绳,绳子落下,挂在了赵水的腰间。
“红线缠身,情缘天定。恭喜新郎官儿,过了这‘屈膝弯腰’的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