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对方的言语,再细细打量,赫连破试着拱手问道:“莫非各位是驻守恶渊海的衙役大人?”
“大人?不敢当不敢当。”
“这些个可比那些押送的差役舒服多了,嘿嘿……”
领头人也笑颤了脑袋,往侧旁看一眼,跟随他的人立马收住话,但仍七斜八歪地笑着。
“管元,负责恶渊海的守长。”领头人自我介绍道,摸着下巴的那一撮胡须,“刚才突显异象,来此察看,各位大老远儿来这里,干什么的?”
原来是看守恶渊海的役者。
虽然一个个看上去散态如野人,不过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、负责接收天下的恶人,不顾体面也不算奇怪了。
松了口气,赫连破回答道:“弟子们奉星理寺卿魏叔空之命前来调查吕怀慈一案,或与最近的连环命案有关。因久未寻到恶渊海入口,方催动星灵,意图辨清方向。”
“抓人犯,就凭你们几个娃娃?”
“星门忙于镇压反贼,我等碰巧经历案情,因此来查。”
面前的一众人登时露出惊讶的神色。
看起来,外界的消息还没传到这里来。
“什么,又有反贼出来了,严不严重?”
“怪不得许久没往这儿送人……”
赫连破沉住神色,答道:“乌合之众,难成气候。各位莫要担心。”
“你们有诏书吗?”管守长问道。
“并无。”
管守长又板起脸,拖着拐杖侧过身去,跟身边的人对视一眼,摸着胡须不知在寻思什么。
许瑶儿被惊梦吓醒,脾气有些按捺不住,说道:“喂老头儿,看你眼神也不错,既然我们没有星垢,还会灵力,你有什么好怀疑的?大晚上动作还不快点。”
“并非是我等怠慢。只是你们所提之人,并未在恶渊海内。”管守长说道。
“您知道他?”赫连破问道。
“是。一个没有星垢的罪人,还逃窜十多年,稀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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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您可知他在哪里?”
天方渐亮,管守长望着西面那山天交界之地,说道:“吕怀慈,平乱二年定罪,判至恶渊海。平乱三年押解途中逃亡,星门寻找多年未果,直至五年前,突然出现在我等守界之地,气绝身亡。依照惯例,判入恶渊海的亡人,皆埋于恶渊古墓中。”
“恶渊古墓……他已经死了?”
管守长点点头。
旁边的人竖起大拇指道:“我们头儿的记性倍倍儿的,肯定不会记错。”
“可否带我们去看看?”
“啊不不不。”
对方连连摆头,欲言又止,转头看向管守长。
管守长扁扁嘴,说道:“古墓里机关重重,我等未曾进去过,只是将亡人置入棺匣,推进入口。一个死人,你们抓着他作甚。”
闻言,赫连破几人相互看看。
“既然有了线索,不可不查。”付铮说道。
“附议。”
“好。”
点点头,赫连破向管守长行礼道:“还是麻烦守长,带我等前去看看吧。”
“刚生的娃子就是不怕虎啊。”管守长叹道,将手一挥,“行吧,跟我们走。不过记住咯,凡事适可而止,墓地里可不是什么幸运的地方!”
“是。”
一众人开始动身,成群结队地翻过一座座山丘,向着整片天空最暗处前行。
星都的宫城内。
城主坐在最中间的高座上,一脸沉重。
苏清远再也坐不住,起身走到正中,行礼道:“城主,如今恶贼先后折返向恶渊海前去,我等实在不好再无动于衷,遮掩下去。”
“臣附议。天象所显愈发明了,新星在西,恶灵将势大。”天权门主也站到中间,说道,“赫连世子此行必定行路艰难,请派人前往支援。”
“不可。大多数队伍还在往都城聚集,只有依照原计划才可一举稳住形势。且赫连世子去往恶渊的消息外人并不知晓,只需派人通知他们避开即可,城主,望三思。”
苏清远两臂支在身前,转身责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,世子的安危、那几个孩子的性命都不重要吗?”
“重要。但不可拿星城动乱、百姓生死冒险。”
“……”
场面一时僵住。
“真是,这‘反星册在恶渊古墓’的消息,究竟是谁造的谣?”开阳门主背着手立在门旁,忧心忡忡地仰头望天,怨声道。